RIN@芝

【洋灵】真心假意 06

*这一章里有人在小心试探 有人在犹豫不决

*手上才写到第六章 脑子里已经结局了

*或许 我听说 有人想看《未遂》

06

       自从岳明辉遵守承诺每周六晚上给灵超进行英语补习后，木子洋仿佛一个终于把孩子送进了托儿所的单亲爸爸，开始放飞自我。

      “你又要出去？”岳明辉站在门边换鞋。“你真把我当育儿保姆了？”

       木子洋把细长的手链扣上，吹了声口哨当做回答。

       岳明辉扫视了下客厅，没发现灵超的踪影，估摸着孩子应该在卧室里，于是压低声音问道：“你这是又干嘛去啊？你说每回我一来你就把人丢给我自个儿出去嗨合适吗？这是你媳妇儿还是我媳妇儿啊？”

      “朋友聚会。”木子洋耸耸肩。“怎么着？有对象了就不能有夜生活了吗？”

       岳明辉冷笑一声：“这话你跟弟弟说吧。”

     “我跟他说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管那么严，卜凡自从跟你搞到一堆，就再也没拥有过自由了。”

      “滚吧滚吧！”岳明辉懒得和他斗嘴，看他打开门要走又补了一句。“今天早点回来，我明天一大早要去听专家讲座，没法陪弟弟到很晚。”

       木子洋刚想回答，手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赶忙做了个“OK”的手势，接了电话往电梯口走去。

       真是作孽。岳明辉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往灵超的卧室走去。木子洋爱玩这件事岳明辉是知道的。非工作日的时候，木子洋总有这样那样的约，北面酒吧喝一圈，南面夜店蹦两下，高尔夫保龄球跑马手到擒来，碰到长时间假期，搞个自驾游朝着祖国西北方就飞奔而去。说起来，他的玩法也算健康，黄赌毒一样不沾，玩的就是个打发时间和新鲜感。岳明辉有时半夜加班回来看见木子洋喝得满脸通红拿着钥匙死活戳不进自家锁里，就会忍不住叨叨两句：身体不好少熬夜少喝酒，在家打打游戏不比出去玩好吗？木子洋趴在墙上嗯嗯嗯的答应着，却从来做不到。卜凡听岳明辉提起这事倒是一脸不在意，安慰岳明辉说他也就玩得了这么一会儿，过几年谈个恋爱哪儿还有机会出去玩。结果，卜凡凡还是太小看了他家大学长。

       岳明辉拧开灵超房间门的时候，灵超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听到门口有声响，转过头来打招呼。

      “岳叔。”

     “在看书呢？”岳明辉走过去，看见白色的封面上写着飞鸟集三个字。“你喜欢读诗？”

       灵超有些害羞地摸了摸后脑勺：“随便看看，不是很懂。”

       木子洋给他买的书架已经摆满了一半，各种不同类型的书整齐地摆在一起。岳明辉粗略瞄了一眼，大多是文学类作品，日本作家占多数，诗歌靠在最里面，虽然只有几本，但书脊已经有些破烂，看得出来是经常翻阅。

       “洋哥又出去了吗？”灵超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偏过头想往自己房门口看去。

      “嗯。”岳明辉将右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下。“他也有很多需要应酬的场合，你多理解理解。”

 

       灵超闻言“哦”了一声，面色如常的背过身去，开始从书包里掏出英语课本。

      “他没跟你说吗？”岳明辉走过去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说了。”灵超把翻开本子一页一页地找今天做过的作业。

      “你别跟他生气啊。”岳明辉搜肠刮肚想帮自己兄弟开脱两句。“他平时也不爱出去玩，但是他们那个圈子，你懂的嘛······”

       灵超嘟囔一句：“不是这个本子。”又站起来边翻书包边回答道。“我知道啊，这几个月他为了不让我一个人呆在家里都没有出去玩过。”

       他拿出另一个作业本回头对着岳明辉笑起来：“我不会这么不懂事的。”

       岳明辉看着灵超手上那个已经被捏皱的作业本，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晚上十一点半，木子洋打开家门看见灵超和岳明辉正坐在地毯上玩PS4，岳明辉一边打哈欠一边摇手柄，看起来已经困得不行。

      “上完课了？”木子洋费力地脱下袜子，随手扔在鞋边。

       岳明辉听见声音抬头，一脸无语：“十一点半了大哥。你不是答应我早点回来吗？”

      “我已经回来的够早了，他们还拉想拉着我去吃烧烤，我给拒绝了。”

       木子洋伸着懒腰走到沙发边，发现灵超盯着电视屏幕上游戏界面一动没动。

      “小弟。”

        灵超没回头，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帮洋哥倒杯水去。”

      “等我打完。”

       灌了点酒精的木子洋有些暴躁，皱着眉头就要开口，被岳明辉打断：“洋洋回来我就要回去了，明天一大早我还要去听讲座。弟弟你保存进度吧，明天晚上再继续玩。”

      灵超乖乖地点点头，手上却没有按下保存，只是将自己的游戏角色靠近boss，然后将手柄放下，往厨房走去。

       木子洋眯着眼看电视屏幕，背着一把大刀的黑发少年站在峡谷边被游戏boss一击打倒在地，左上角血条掉下一半。岳明辉忽然意识到什么，从地上抓过灵超的手柄想要拯救一下，却已经来不及了，boss从瀑布上方飞驰而下，将灵超的角色击杀掉。

      “卧槽。”岳明辉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灵超从厨房拿着蓝色的陶瓷杯走出来，电视屏幕上正显示着“game over”几个血红的字母。

      “弟弟······”岳明辉拿着手柄指了指屏幕。

      “没事。”灵超将杯子递给木子洋。“下次再从头玩吧。”

       岳明辉估摸着小孩是闹别扭了，朝木子洋递了个眼色。木子洋却不看他，只是望着面无表情的灵超。

       “机子和手柄我就先放你们这儿了。”岳明辉拍了拍灵超的背，又低下头和他低语。“好好说，别吵架。”

       灵超只是点头，顿了几秒又小声说：“岳叔再见。”

       岳明辉心知清官难断家务事，又困得大脑快停止思考，只好快速离开木子洋家里，朝着自己肖想已久的大床奔去。

      “超儿。”木子洋向他招招手，又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来。

       灵超第一次听他这么叫自己，身形抖了抖，然后背过身想往自己的卧室走去，没几步却被木子洋从背后拉住手臂。

        “你怎么了？”

       “累了，想睡觉。”

       木子洋走到他面前，双手捧起灵超的脸，仔仔细细端详起来。木子洋的手掌因为酒精有些发热，灵超觉得自己的两颊也快要烧起来了。

      “你生气了？”木子洋语调温柔。

      “你喝多了。”灵超用的是陈述句。

       木子洋勾起嘴角笑，低头向他慢慢靠近。灵超看着那双越来越近的眼睛，顿时有些呼吸困难，身体仿佛也失去知觉，像一个人偶般僵着毫无动作。

      “我喝没喝多你看不出来吗？”木子洋在他耳边说道，呼吸的热气在灵超耳边转了个圈。“为什么生气？”

       灵超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听见窗外一阵惊雷，轰隆一声似劈在自己头顶。

      “要下雨了。”木子洋喃喃道。

       灵超终于反应过来，退后一步与对方保持距离。他抬头看木子洋，努力想要分辨他是不是真的醉了。在他迄今为止的17年人生中，见过不少醉汉，有的以砸掉家里所有易碎品为乐，有的喜欢坐在马路牙子上唱二十遍“北京天安门上太阳升”，还有的除了吐以外说不出任何话。可是，喝醉了的人会像木子洋这样吗？会像他一样突然打破安全距离用暧昧的声音撩拨别人的心弦吗？会，看破人心吗？

       骤雨忽然而至，大风将雨滴刮进屋内，阳台与客厅间的落地窗大打开来，藏蓝色的窗帘在空中飘成弧形，搭配着偶尔划过的闪电，透露出奇异的美感。

     “我去关窗子。”灵超避过木子洋的眼神，径直走过去关掉落地窗。

     “你不会生气的。”木子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灵超低头看见自己正光脚踩在一滩水渍上，雨水的冰凉透过脚底快速蔓延全身。他盯着脚下，听见木子洋在背后说道。

      “我们又不是真的结婚，你没有生气的理由。”

       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灵超说，像是在陈述事实，又像是命令式的警告。

       灵超转过身往回走来，在身后地板上留下一串不太明显的脚印。木子洋已经有些站不住，过去这么久，体内酒精发酵开来，困意席卷了他的全身。

      “弟弟·····”木子洋靠在墙上，半睁着眼睛看他。

       灵超顿了两秒：“我去睡了。”

       木子洋没有再拦住他，只是站在原地听着春雷忽远忽近。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读书时学过的课文里的一句话。

      “春雷是为了叫醒还在冬眠的万物。”

       此时木子洋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一阵震动，来自各类社交软件的信息蜂拥而至。她抬头看了看挂在电视上方的钟，自嘲地笑了笑。

      “零点到了。”

       木子洋拿起灵超为他接水的杯子，一边小口地喝着一边查看手机信息，它们有的长篇大论有的不痛不痒，有的干脆就只写了“生日快乐”四个字。

       他不经意瞥了一眼手上的杯子，忽然觉得这个杯子十分陌生。他把手机放下，将杯子来回颠倒看了个遍，才在杯底发现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

      “洋哥，生日快乐。”

 

       木子洋握紧这份简陋的生日礼物，杯上的余温一丝不剩地传递至他的掌心，温暖又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