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灵】真心假意 05
*本章有卜岳
*一直在努力埋小暗示小铺垫
*开始进入了“不管怎么写都不满意每天都不想更”的状态
*所有评论都看了 感谢大家愿意和我交流
05
灵超作为典型00后，十分迷恋微博微信等社交软件。在刚来北京时，他偶然看到一篇名为《北京男子图鉴》的公众号推送，把他逗得前仰后翻。文章里写到北京男人嘴皮子快，一副嘚嘚瑟瑟的模样，在家时不愿意打扮，出门时又臭美得不行，坐着一定要缩在椅子呈瘫痪状，每个男人终生都以成为北京前十爷们为目标而奋斗。
第一次见到岳明辉的时候，他本人顶着一头爆炸开来的金色头发，裸着胸肌发达的上身，白色蓝边的篮球短裤松垮的挂在胯骨上，站在门边仰着下巴看木子洋。灵超当场在心里对现代微信公众号写手致以了崇高的敬意，并且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做艺术来源于生活。
“干嘛呢？有毛病啊你？”
木子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脸嫌弃道：“你是在家里尝试用手指捅进插座吗？”
“哈？”
“要不然头发怎么能炸成这样。”
岳明辉赏了他个白眼：“有话说话，没话赶紧走，哥哥忙着呢！”
“今晚一块儿吃饭行不行？就当做我谢谢你上回救我一命。”
岳明辉手一摆，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上回在医院你还说为了感谢我救你把那视频删了，你删了吗？。”
“删了啊。”木子洋故作无辜地点点头。“手机里删了，可是百度云里还有。”
岳明辉懒得和他扯：“我今天晚上有约了，过两天再说吧。”
木子洋刚张开嘴想说什么，就听见叮的一声，背后的电梯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岳明辉看清楚来人模样，嘟囔着骂了句脏话。木子洋倒是顿时笑开了颜，眼里满是调侃。
“哟，这不是我凡弟弟吗？”木子洋瞥了一眼卜凡手上提的塑料袋，袋子里的东西从鱼虾猪肉蔬菜到水果应有尽有，笑意更深了。
“洋，洋哥，你怎么在这儿？”
木子洋指了指在一直站在边上没说话的灵超：“带着孩子来找我邻居求学，你来干嘛了啊？”
卜凡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岳明辉接过话头：“我邀请他过来打PS4，顺便就在家一起吃饭。”
岳明辉顿了两秒，僵硬的补上一句：“要不一起吃？”
木子洋欢呼雀跃：“好啊！”
最后四人提着东西进了木子洋家的厨房，虽然木子洋据理力争说自家厨房什么都没有做饭不方便，但卜凡坚持说他觉得木子洋家的厨房用起来顺手，闯进了他洋哥家里。
“他这是存心报复我。”木子洋跟灵超说悄悄话。
“为什么？”
“我们打扰了他和老岳的二人世界呗，估计他软磨硬泡了一个星期老岳才同意他过来一回。”
灵超似懂非懂的点头，抬头就看见岳明辉拿着簸箕走出来。
“你俩赶紧过来帮忙，还真想吃白食啊？”
于是三个一米八几的大汉坐在小板凳上围成圈摘起菜来。这三人都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爷，掐个菜也慢吞吞。
“弟弟，你真是洋洋男朋友？”岳明辉一脸好奇。
灵超在这件事上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撒谎了，头点得飞快。
“你是哪儿想不开啊弟弟······”
木子洋把手上的菜往簸箕里一扔：“怎么？允许你有个傻大个男朋友就不能我有个小帅哥未婚夫啊？”
岳明辉皱着眉头道：“你哥哥我是黄金单身汉，少在这儿造谣。”
木子洋一听就知道知道卜凡和岳明辉还没把自个儿那破事理清楚，也不深追，转头说起了灵超的事。
“那个，老岳，帮我个忙呗。”
“说。”
“给咱弟弟补补英语。”
灵超听了差点把自己的头塞进垃圾桶里。
岳明辉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我又不是老师，哪里会教学生？”
“诶，又不是让你教他认26个字母。”木子洋没注意灵超羞得通红的脸。“你就教教他学习英语的技巧和方法就行了，你可是英国海归研究生，英语都是小case。”
灵超听了这番话有些吃惊，抬手看这位把杂乱的头发扎起小啾啾的研究生。
“自己会和教别人那是两码事，不行，我教不了。”岳明辉一口拒绝。
木子洋冷笑一声，抬头冲着厨房大喊：“凡子！快出来！哥有好东西要分享给你！”
岳明辉顿时想骂脏话，又看见对面坐着未成年人，硬生生吞了回去。
卜凡右手拿着铲子，系着蓝色的叮当猫围裙从厨房出来，一脸疑惑地盯着在客厅里摘菜的三人组。
木子洋一边拿眼睛瞄岳明辉一边拉长声音道：“你知道哥哥的百度云里······”
剩下的话被岳明辉用刚摘了菜没有洗过的左手捂了回去，木子洋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带着泥土的菜味，差点给熏晕过去。
“行行行，老子答应了，真他妈不讲道理。”岳明辉低着声音。
卜凡看他俩拉拉扯扯，一脸不耐烦，拿着手上的锅铲敲旁边的餐桌：“有话赶紧说，我锅里焖着菜呢！”
木子洋目的达成，只胡乱搪塞他：“没什么，你洋哥就是想和你交换下资源，等吃了晚饭再说。”
卜凡今天一心看他不顺眼，先是参合自己和岳明辉的两人晚餐，又和岳明辉动手动脚，毫无一个有夫之夫的自觉。
“别了，你口味太重，全是什么大胸大屁股金发美少女的资源，我吃不消那个。”
灵超瞪大眼睛看木子洋，脸上写着不可思议。
“弟弟，他瞎说的。”解释显得很苍白。
岳明辉赶忙起身端着簸箕逃离家庭矛盾现场，留小两口自己解决。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灵超表情有些戏谑，弄得木子洋有种莫名的羞耻。
“那是他乱扯。”木子洋用没碰过菜的小手指把小孩额前掉下来的碎发勾到一边。“我喜欢美少年，不喜欢美少女。”
灵超知道他是满嘴跑火车，跟木子洋相处久了后他发现对方讲起骚话来眼睛都不眨，哄人的话信手拈来，还特别喜欢把真真假假掺在一起说。有时候灵超实在分辨不出木子洋说的是真是假，干脆都当假的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走，洗手去。”
木子洋用肩膀撞了撞发呆小孩的肩，自己站起来往卫生间走去，走了一半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干脆回头伸手拉住灵超的左手，把人往卫生间带去。
木子洋的手上有些湿润，松松相握的手差点滑开，灵超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手指，抓住了他的手掌。这是第一次牵手，灵超这么想着。
卜凡虽然表面看上去十分高冷排外甚至有些威严，但是实质却是个顾家贤惠的好男人。灵超自从到北京来，几乎没有在家里吃过一次正餐，今天才借岳明辉的光蹭了一顿好饭。红烧鳝鱼，爆炒鱿鱼，参鸡汤，清蒸虾，炝炒时蔬，还为了迎合小孩子口味把本来想拿来油炸的鸡翅做成了可乐鸡翅。灵超看见满满一桌菜的瞬间，在心里给卜凡的形象镀上一层圣光。
岳明辉从自家冰箱里摸出了三罐啤酒，给剩下两位成年人一人递了一罐，卜凡看未成年人有点委屈，去厨房把做菜剩下的可乐拿来摆在灵超旁边。
“我们初三毕业就喝过酒了。”
岳明辉一边拉开啤酒罐的拉环一边笑道：“哟呵，现在小孩真不得了，就不怕回家你爸妈闻到酒味？”
灵超嘴里包着饭，含糊不清地回答：“回家前坐在家门口吃了半罐木糖醇。”
卜凡和岳明辉哈哈大笑，木子洋眼里带着笑意，故作严肃地批评道：“把饭吞下去再说话。”
按道理说，这四人年龄差距不算小，卜凡作为三个成年人中年龄最小的也与灵超差了五岁之多，但聊起天来几乎没什么代沟。岳明辉被木子洋怂恿，讲起了自己在国外读书的经历，阅历尚少的灵超听得津津有味。他讲自己如何让有种族歧视的教授心甘情愿在成绩单上打上A，又讲如何和好友一起租车开十几公里去吃一家网上公认很正宗的中国菜，还讲自己如何在deadline前和乐队朋友跑去酒吧演唱，喝到上头，甚至还讲起了被一位英国男人求爱的故事。木子洋生怕后面有什么少儿不宜的详细描述，放下筷子时刻准备着捂住岳明辉的嘴。
“那岳叔，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工作？”
木子洋听这称呼感觉有点错了辈分，掐指一算这两人间差了快十岁，叫叔也是合情合理。
岳明辉听了这个问题，笑了起来：“公司上班啊。”
灵超眼神暗了点，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你还太小啦，喜好和现实得分开来看，我喜欢音乐那是爱好，如果要把他当成饭碗，难不成要去做偶像明星？”
卜凡拍拍岳明辉的肩膀：“要我说，老岳这脸，也不比现在的那些明星差。”
木子洋也咧着嘴附和：“对对对，比你漂亮的人唱歌没你好听，比你唱歌好听的人没你漂亮。”
“木子洋你喝醉了吧？形容你爸爸能用漂亮吗？那得用帅！”
“滚你大爷！”
卜凡一边剥虾一边敷衍地打圆场：“注意弟弟注意弟弟。”
岳明辉看灵超捏着可乐瓶不说话，自己站起身去对门拿过来一个吉他。
“弟弟，人很多时候都是在身不由己的生活中找一个平衡。”岳明辉抱着吉他坐在三人面前。“从梦想和现实中找到平衡，是最难的。”
说完，竟然自顾自弹起琴来。
卜凡对着木子洋做口型：“他喝醉了。”
木子洋偏头看了看地上四个易拉罐，摇摇头：“借酒装疯呢。”
灵超倒是被这招吃得死死的，眼里又燃起一些崇拜的光。
岳明辉就这样，在北京一隅的公寓楼里，对着三个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和一桌残羹，边弹吉他边哼起歌来。木子洋其实习惯了，他和岳明辉从搬过来就开始做邻居，两个人认识至今也有好几年。可能是因为都是一个人在外生活，也可能是因为两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十分相似，总之越走越近，成为了以兄弟相称的朋友。偶尔岳明辉喝醉了就会这样，自己抱来吉他唱歌，有时候唱自己最喜欢的歌星的歌，有时候唱刚帮朋友录过的demo，但今天，是他第一次听到岳明辉唱自己写的歌。
“太好听了！”
灵超将可乐瓶盖拧开，汽水发出滋滋的冒泡声，站起来用可乐撞了一下岳明辉的啤酒罐。
“岳叔，你真厉害。”
岳明辉和灵超刚认识五个小时不到，却深深地被他的所作所言取悦，内心感叹木子洋真是好命，有卜凡这样英勇义气的兄弟，有自己这样聪明能救命的邻居，还有了灵超这样的贴心懂事的大宝贝。
卜凡也有样学样，拿着自己的啤酒罐撞了一下岳明辉的啤酒罐，粗着嗓子说道：“老岳，你真厉害。”
岳明辉一脚踹了过去。
“你这是双标，凭什么只踹我不踹弟弟？！”
始作俑者不说话，侧过头在卜凡看不见的暗处偷笑。
吃完晚饭，木子洋打发灵超去帮卜凡洗碗收拾，自己和岳明辉趴在自家阳台栏杆上享受饭后发呆时间。
岳明辉趴了一会儿，从包里掏出烟递给木子洋，对方犹豫了一下，回头把阳台与客厅间的落地窗拉上后接了过来。
“怎么？现在抽烟也要偷偷摸摸？”岳明辉调侃道。
木子洋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小孩都是有样学样的，看见你抽保不住他也会跟你学。再说了，本身我就没什么烟瘾，就是偶尔抽抽。”
岳明辉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道：“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娶了媳妇儿，而是在养孩子呢？”
木子洋拿过烟灰缸，在上面点了点，嘴上打着太极：“这不挺好，买一送一，你想要还没有呢。”
岳明辉也不执着于这件事，开口换了个话题。
“你多跟他交流交流，我看他心里有事，估计这个年龄，对未来迷茫着呢，你大他那么多，可以引导引导。”
木子洋想到两人达成交易时灵超提到的自己想做父母却不愿意让他做的事，叹了口气。
“不管你把他当未来老婆还是当弟弟还是当儿子，总得对人负责，是吧？”
木子洋侧过头，见岳明辉把烟叼着，虽然在同自己说话，眼睛却看向远方。
“你怎么知道？最近在学心理学？”
岳明辉摇摇头，莫名地笑起来：“我只是觉得，他和我以前很像。”
灵超和卜凡的声音透过玻璃门传过来，模模糊糊听不清在说什么。木子洋用手指点了点烟，看着前方大楼楼顶明明灭灭的指示灯不说话。
“任重而道远啊，木子洋。”
岳明辉的声音哑着，在晚风中被揉碎。
“任重而道远。”
木子洋重复了一遍，把还未抽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从包里摸出灵超前两天新买的糖，扔进了嘴里。
任重有可能，道远却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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